据青岛档案馆《体育志·足球篇》记载,1924年1月,观象台天文观员宋国模组建了青岛第一支足球队,定名叫中华足球队。首批队员除宋国模之外,还有在远东运动会夺冠的吴炎章,他的脚下功夫好生了得,队中还有崔少白、毛恭瑛、包松生、于迂良、劳启涛、王振声、韩秉城、黄子昌等足球好手……
1929年,体育教师谷源容成立了礼贤中学足球队,青岛诞生了第一支中学足球队。同年,中华足球队又补充了计儒懋、梁康年、蔡明、梁景垣、毛恭瑛、谷源容、陈安兴等新队员,实力得到了进一步加强。我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梁景垣的名字载于史册,但是辞典中注明“垣”字读yuan,而熟人却称他梁景桓(huan),同学们都叫他梁鲍克,不知道他的绰号典生何处?他曾经从事过拳击运动(boxing)吗?
我是怎样认识梁叔的
1957年,我家从阳信路16号搬到黄台路38号,邻居玩伴中发现了十名同龄男孩,号称“十匹马”(1942年生属马),如33号的史美乾、牟永平和张同玉;36号的索玉亮;38号的郑旭明、梁润基和我,还有左邻右舍的王少光、王宝宝、汪贝贝(汪祖望)。住我楼下的梁润基的叔叔就是梁景垣,他经常从信号山路来我院探视他的大嫂,也就是润基的妈妈,我们都称他梁奶奶,那时的邻里关系融洽得像一家人,所以润基的叔叔我们也称他叔叔。每次在院子里相见,还和我们一起踢两脚足球,为人十分和善。那时小伙伴正在不同中学读书,闲时一起打马尾、踢足球、滑旱冰和练游泳,也跟牟永平的爸爸牟祖授先生学习打太极拳,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尤其是暑假期间的游泳训练,大家崇拜的偶像是蛙泳冠军穆祥雄,他那“高航式”泳姿成了我们纷纷效法的模式,泳速提高十分明显。1957年,我们结伴参加全市游泳比赛,记得好像是在国棉五厂的游泳池内举办。同伴中至少有四人达到了国家规定的少年级运动员标准,我还获得了三级运动员证书。这期间我还选入青岛四中足球队队员,接受张益亭老师的训练。
伴随着1958年反右运动深入发展,同伴们的家庭和个人前途也发生了较大变化,“十匹马”各奔东西。听说王少光去了旅大歌舞团;张同玉去四方机厂当工人;郑旭明和汪祖望当了兵;牟永平去了北京农业机械厂(后改为内燃机总厂)当了老师,梁润基考入北京体育学院,后来在青岛医学院当了体育老师;我有幸进了山东足球队当了专业足球运动员,后又转业从事金融工作。凭着这足球的一技之长,从1960年到1966年,我连续七年入选青岛足球代表队参加各种比赛,这段足球经历,让我结识了多名岛城足球前辈和名将,其中不少是11中梁景垣老师带出来的足球明星。
记忆中的梁叔
梁叔身材不高,体态十分匀称,圆脸蓄须,一口纯正的威海口音,待人极为和善,极具体育天赋,传说他终生从事教育事业,先在崇德中学(后改为11中)教体育。梁景桓有“三大宝”:钢笔、眼镜、大怀表,这是同学们都知道的。四九年后,11中又进来邹国令、杨镇岳、刘鸿伦等年轻又学有专长的体育老师,梁叔就改教英语课了。但他一直关注着学校足球和优秀体育人才的培养。记得后来考入上海体院的孙天保同学,绰号叫“大分头”(长发),1958年获得全国田径赛十项全能冠军并打破全国纪录,他就是梁叔一手栽培的好苗子。足球的丰硕果实就更不用说了,1956年进山东体育训练班足球队的王汝晨就是11中毕业的。1957年进入北京队的赵利基,同年进入四川队的许义德(金斗)也是受教于梁叔的名将。1958年毕业的那一批学生,靠足球这一技之长谋生的更是数不胜数。据我所知,徐修章1960年进入二机部“全国上游足球队”,刘连泽进入广州军区足球队,贾绍仁进入新疆军区足球队,张协记进入全国海军足球队,张克智进入上海公安足球队,王明新进入上海警备区足球队,曲声新进入北京体院足球队,曲礼新进入山东足球队,王德林进入浙江足球队,张宝俊进入上海体育学院后来当了青岛医学院的体育老师……
梁叔的体育天赋表现在多个方面,他酷爱游泳和体操,每年暑假在第一海水浴场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我在岛城足坛成名之后还多次在一浴沙滩上和梁叔踢足球,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功夫)。记得梁叔应该是1905年出生,和礼贤中学的谷源容老师差不多大,他和我在沙滩踢球时早已步入耳顺之年,那身姿,那脚法真是令人拍案叫绝!分寸把握恰到好处,过顶的高球也能抬腿轻松拉下来,可知他的柔韧性和基本功有多扎实。传说他酷爱跳水,他曾经是栈桥飞越栏杆跳水的第一人!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那简直就是栈桥的一大景观!观者无不拍手叫好,额手称绝!可惜我没有亲眼看见,心中遗憾,感到惋惜。后来听润基讲,梁叔75岁时留着齐胸的大胡子在北京十米跳台上跳“大飞燕”,技惊四座,简直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眼就是百年啊!我的童年玩伴和太极拳师兄弟梁润基也因疫情感染81岁去了天国,令我无限感慨。今年夏天,我在阳信路的老邻居、原深圳体工大队党委书记大队长赵利基回青省亲,我还陪他去11中母校旧地重游,叶连奴、张纪良等老友相聚还说起了梁叔,现在岛城八十岁以下的人,有谁还能记得梁鲍克?
常年坚持冬泳的文友王青荣补记:梁老是“一浴”冬泳五老之一,大约94岁高龄仙逝。梁老说,他们曾以3:1战胜过英国船员足球队。下面这张照片是王青荣于2019年6月在青岛美术馆摄影展上用手机翻拍的,原拍摄者可能是王晓兵先生。王晓兵出生于1956年5月,曾在原海军401医院从事军事医学摄影工作。在《人像摄影》及省市摄影比赛多次获奖。2000年后奔波国内各地从事影视剧的剧照摄影。
文友李见闻补白:梁老是李见闻奶奶的侄孙,所以李见闻称梁老为“小表哥”。20世纪二三十年代,青岛有两位玩拳击较有名的,一个是陈汉平,另一个就是梁景桓,“梁鲍克”一名由此流传开来。李见闻父亲1914年出生,梁比他父亲至少大一轮。李见闻说梁老的名字是梁景桓。
2024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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