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对爱情婚恋题材已不感兴趣了。怎奈作家用“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解释曹诚英对胡适的爱情及终身不嫁,显然是流于肤浅。作家在这类问题上出现肤浅,是不应该的。我甚至有点吃惊:已经享誉文学界的作家怎么能这样理解爱情与婚姻?于是我只好看了作家转来的网上文章。 分析了曹诚英与胡适的爱情,及曹诚英与胡适分手后写的那些怀念胡适的词。遂成主题“什么是爱情”这篇文章,谈谈“什么是爱情”,谈谈与爱情相关的婚姻家庭问题。我的看法说不上有多深刻,却都是发人之未发的独家之言。不知关心爱情婚姻的读者,是否会对本文感兴趣?
看了网上文章才知道胡适与表妹曹诚英的婚外恋,还生有一女。不管胡适与曹诚英的婚外恋有多么美丽动人,这样无果的情恋 对于孩子是种罪过。
后来胡适对亲生女儿是否负过责任?不得而知。
我对胡适一直有看法:在那个天玄地黄之际,他为什么自己走了,却把儿子留了下来,儿子在后来的运动中死于非命?胡适既然看透了“他们轻贱知识分子”,为什么不劝说儿子随其远走高飞?
不必为尊者讳,其实胡适在很多方面表现出是个不负责任的自私人。
所以有文章批评曹诚英爱上了不应该爱的胡适,这话说的是事实。
但这种批评却苍白无力。
批评者有所不知:爱情没有道理可讲,爱情本身就是理性不在场的情感现象。
曹诚英爱上胡适不是个应该不应该的问题。人世间所有的爱情都是没有理性的,都讲不出道理来。劝阻爱情中的人,永远是徒劳无功的事。
批评者感叹:曹诚英因为胡适,孤守一生不再嫁人,是个让人唏嘘不已的可怜悲剧。
其实这也说不上是什么悲剧。在曹诚英眼里,一个人真正地爱过一次,爱得要死要活——已经是生命的永远。再嫁人,也无法替代胡适在她心中的位置。批评者用理性的笔触谈曹诚英与胡适的爱情问题,说明批评者并不了解:爱情是理性无法解释的。批评者说得再多,都是没有用的废话。
后人已经无法知道曹诚英为什么孤守一生不再嫁人?我们只能从曹诚英与胡适的婚外恋上揣测神秘爱情体现的那些并不神秘的普遍意义:
1.爱情是唯一的、理性不在场的情感现象。所以爱情中的人往往会出现不理性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做法。爱情中人为了爱情伤害家人亲情的做法屡见不鲜。甚至爱情酿成悲剧的现象也不是陌生的新闻。
于是一个问题便出现了:不知文学家为什么要讴歌无理性的爱情?
文学家笔下的爱情,男女双方都是:你望断秋水,我望眼欲穿。你牵肠挂肚,我魂牵梦。你朝思暮想,我寝食难安……实际生活中这种男女双方等价互爱的现象罕见。
2.真实的爱情不一定是双方等价互爱。爱情往往是单向的一厢情愿。例如曹诚英对胡适的爱,与胡适对她的爱,并非等价的互爱。曹诚英对胡适爱得要死要活;胡适并无这种强烈的情感。
科学家考证:人世间等价互爱的爱情现象连万分之一也不到。这是由爱情的性质所决定的。
人对异性产生的爱情是从幼儿开始,经过漫长岁月逐渐形成的审美观。
审美意识是上帝赋予人的能力。也就是东方人所说的天性。美国科学家通过无数次实验,发现幼儿有审美意识。
幼儿长大成人后拥有的爱情观,是从幼儿到青春期,在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逐渐形成的。幼儿天生的审美意识在将近二十年的生活过程里,无数次受到外界审美现象的影响,并在这种影响中逐渐走向成熟。形成了对异性审美意义上牢不可破的看法与需求。这种看法与需求,实质上就是心理上的异性对象——这是青春期定型爱情观的由来。
由于人世间没有两个一样的人,所以爱情中的人是不可替代的。
爱情中的人为什么会爱得要死要活呢?这与爱情中人的生理欲望有关。也就是说爱情并非一种纯粹的情感现象,对异性的审美需求本身就含有生理欲望的需求。欲望是不可压抑的。
3.十九世纪西欧思想家对爱情婚姻有个说法广为流行,这个说法曾经是人们认识爱情婚姻的思想指导:“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这个说法暗含的意思是:只有爱情的婚姻,才是幸福的。
实际上这个论断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事实上,都是不成立的伪命题。
爱情的婚姻并不必然地导致幸福的家庭生活。因为爱情是无理性的情感现象。而婚姻要走向理性的实际生活,婚姻要考虑家庭生活的方方面面。这都是些理性问题。
家庭生活的幸福不仅仅是情感的问题;更多的是必须理性地对待生活中各种问题与现象。无理性的爱情成为理性的婚姻,这在逻辑上属于悖逆现象,也就是说,爱情与婚姻之间不存在必然幸福的逻辑关系。
事实上,很多爱情成为婚姻后,家庭生活让人大失所望。家庭生活除了情感外,家庭中不可缺少的油盐酱醋,衣食住行,以及与外界必然存在的各种联系,都不是个情感问题,而是理性考虑的现象。这些现象直接影响到家庭生活是否幸福。
经验告诉人们:多数爱情成功为婚姻后的家庭生活并不幸福。原因就在这里。
实际上婚姻的幸福,家庭的幸福,虽然与夫妻情感密切相关;却不完全是个情感问题。更重要的是个理性问题:
男女之间一旦结为夫妻,就意味着应该承认、并接受对方的缺点与不足,容忍对方可能出现的错误。唯其这种承认与接受,这种容忍,才是家庭幸福不可或缺的起点。
都说家庭是人的避风港。这个避风港既是情感上的温馨与慰藉,更是理性的宽容与理解。
明白了围绕爱情和婚姻问题的上述道理,便愈发让人喟叹:曹诚英对胡适的爱情无果,在理性上是一回事;在情感上又是另一回事。
从曹诚英与胡适分手多年后,她写的那些词可以看出,她对胡适的情感是真诚无私的;是永远不变的;是不可替代的;是只有一次的;是终生挥之不去的精神伤痛:
《虞美人》
鱼沉雁断经久时,
未悉平安否?
万千心事寄无门,
此去若能相见说他听。
朱颜青鬓都消改,
唯剩痴情在。
廿年孤苦月华知,
一似栖霞楼外数星时。
《点绛唇》
平水轻舟,浪花微起翻双桨。
缓吟低唱,逃出红尘网。
热闹由他,自在由吾享。
宁孤赏,
懒和人讲,
那些荣枯账。
曹诚英的词深受读者好评,词情真挚幽怨;词境优雅遥深,词风清丽凄美。而词的情调在抑扬顿挫中不啻为秀女抚琴、兰亭挥毫,声声入耳,笔笔生花,读者赏心悦目中不能不感叹:曹诚英词续上了李后主“天上人间”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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