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三日,李笃鹏先生带着姜寿民的三张印屏、三方印章和十几方印蜕,罔顾敝馆。老先生今年七十有五,是看了公众号,想起往事,联系我们,欣然前来的。
李老是寿民先生青年时代的朋友、同事。
“一九七一年,我和姜寿民一起就业,进钢丝绳厂。那次招工五十多人,都是老四届的,年龄也有差异,我就比寿民大两岁。那时候他刚二十岁,小伙子白白净净,大高个,很帅,手特别巧,刚进厂,每人发一张履历表,他那张填坏了,他也没再要,照着印刷的表,自己动手画了一张,填好交上,人事科竟然没看出来。
“他不大愿跟人交往,和我却谈得来。我到他家去玩,那时他住邱县路,看到他和苏白的合照,苏白是我中学的老师,四十二中,不过他不教学,在教务处处理一些事,因为是‘右派’。我这才知道他跟苏先生学篆刻。
“他在钢丝绳厂时间很短,不多时候就调走了,但我们一直来往。好几次我给他石头,让他给我刻章,他这人拖拉,章没刻,石头也找不着了,有一次我拿着三块石头上门堵他,那会儿他就进了工艺美术研究所,在延安三路。他没有办法了,当场刻好了,时间不长。我看墻上还有他亲手拓,亲笔题的两张印屏,案上一张没题的,我都拿走了,这张是直接从镜框里揭下来的,你看,那时他还用‘若遗庐’的斋名,桌上几十方散乱的印蜕,我也拿走了,一直保存到现在。
“我也喜爱书法、篆刻,受他一定的影响。他跟我说,年轻时主要学秦汉印,后来上追古玺,一九九三年的那方‘夙夜敬止’,是风格转变的标志。
“我们一直交往到他结婚以后很长时间,他居住的几个地方,我都去过。从二轻新村往下走,那是合租的房子,地方小,书一摞一摞的都堆在地上,他看书多,家务大概从没干过,生活太凑合,这也是他早逝的一个很大的原因吧……”
我们推心置腹地交谈,谈得畅快。李老先生带来的印蜕、印屏,慨然允许我们拍照,作为研究资料使用,他从本馆借了一本《苏白书信辑存》,想进一步了解一下这位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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