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提起北京大学,人们会想到什么呢?
可能,首先是想到她美丽的“一塔湖图”的校园。每年暑假,北大校园成为游客观光胜地,熙熙攘攘、人满为患。北大校长林建华在119周年校庆上调侃说,北大不再是Peking University,应该叫“Parking University”。[1]
当然,人们更会想到,北大是中国的顶尖学府,有齐全的教学设施,耳提面命的名师,各地拔得头筹的高考状元,和“头戴光环,走路带风”的学子。
人们也会想到,北大是五四运动的发祥地,其影响力早已越过教育界,对全国产生着重要影响。
然而,北大没有校训,没有校歌。“北大精神”是什么?“北大精神”一直随时代在变迁,这从历届北大校长的讲话即可看到。[2]
至于“北大传统”,至今没有共识。有人推崇蔡元培校长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有人主张陈寅恪先生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二
北京大学的前身是1898年中国建立的第一所“国立”大学——京师大学堂(Imperial University of Peking)。直到1951年,北大仍以12月17日(1902年京师大学堂复课之日)为校庆日;从1954年开始,北大的校庆日改为5月4日,这显然与五四运动有关。什么是五四运动?什么是“新文化运动”?二者的关系如何?孰先孰后?至今,学术界没有共识。
狭义上,五四运动是一场以学生为主体、各阶层参与的爱国运动。1917年1月,蔡元培任北京大学校长后,聘请陈独秀出任北京大学文科学长(文学院长);陈独秀将《新青年》杂志的编辑部由上海迁往北京。《新青年》提出的基本口号是民主和科学:即所谓拥护“德先生”(“Democracy”的音译,意为“民主”,指民主思想和民主政治)和“赛先生”(“Science”的音译,意为“科学”,指近代自然科学法则和科学精神)。陈独秀宣告:“我们现在认定只有这两位先生,可以救治中国政治上、道德上、学术上、思想上一切的黑暗。”
陈独秀和胡适被誉为“新文化运动”的主将。陈独秀在《新文化运动是什么?》一文中称,“新文化运动”只包含“新的科学、宗教、道德、文学、美术、音乐等运动”,而不涉及现实政治。因此,胡适曾将五四运动称为“一场不幸的政治干扰”,因为“它把一个文化运动转变成一个政治运动”。[3]
后来,新文化运动分成了两股潮流。俄国十月革命的爆发,一部分人(如陈独秀、李大钊)离开文化领域,走上了创建中国共产党的道路;另一部分人(如胡适等),则沿着“全盘西化”的道路走下去。[4]
三
1840年鸦片战争之后,中国的志士仁人学习西方的“科学”“民主”,探索救国之道。然而,科学、民主不是“本”,只是基督教信仰孕育出来的“果”。
“科学”(这里指自然科学)是探索自然规律;自然规律是上帝创立和掌控的,以“述说上帝的荣耀”(《诗篇》19:1)。为了认识、荣耀上帝和完成上帝赋予人类管理大自然的文化使命,几百年前,一大批敬虔的基督徒投入自然科学探究中,成为各个学科的奠基人。他们把科学研究视为“适合礼拜天作的”神圣活动。
在科学研究中,人们不断领悟上帝的伟大、超越,人的渺小、有限。上帝是自然规律的创立者,人类只是自然规律的窥测者。归纳出行星运行三大定律的德国天文学家凯普勒(Johannes Kepler)说:“我们天文学家们是至高无上之神在大自然方面的代理人。大自然提供我们研究的机会,并非让我们自命不凡,而是为了荣耀神。”诺贝尔奖得主、美国物理学家密立根(Robert Andrews Millikan)说:“人类智慧有限,不能完全明白宇宙终极的奥秘。……真正的现代科学,应当服从上帝、学习谦卑。”[5]
当科学取得瞩目成就后,有的人骄傲起来,企图用有科学知识否认上帝的存在,扬言“科学万能”“科学兴国”,本末倒置,走进死胡同。其实,科学最重要的功能,是使人们从敬拜受造之物的迷信中醒悟过来,转而敬拜创造天地万物的造物之主。
现代西方的民主政体,是基于《圣经》对人的本性的启示:人既是高贵的,又是堕落的。
一方面,万物中,只有人是按着上帝的形象和样式造的。“上帝就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因为上帝造人是照自己的形像造的。”(《创世记》1:27;9:6)人人受造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不可剥夺的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这是人权的基础。
另一方面,人类始祖亚当、夏娃悖逆上帝后,“罪是从一人入了世界,死又是从罪来的;于是死就临到众人,因为众人都犯了罪。”(《罗马书》5:12)在上帝眼中,人人都是罪人。
为此,民众必须拥有对当权者的选举权、监督权和罢免权;同时,权力不能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必须分立,以便互相监督、制约。这样,才能保障社会长治久安。这是西方民主政体的依据。美国立国,确立立法、司法、行政三权分立,实行全民直选,是基于《圣经》的启示而确立的立国范例。同时,国家须有法律和秩序,掌权者不是“空空地佩剑”,乃要赏善罚恶(《罗马书》13:1-5),以保证国民的正当权益免受他人的侵犯。
“以耶和华为神的,那国是有福的!他所拣选为自己产业的,那民是有福的。”(《诗篇》33:12)“王的心在耶和华手中,好像陇沟的水随意流转。”(《箴言》21:1)人类的历史,是人和上帝的关系史。敬畏上帝,就国泰民安;悖逆上帝,就动乱不断。因为,只有当人与上帝和好了,人与人才能和好,彼此尊重、相爱。社会的一切都是经由人的;只有人“对”了,社会的治理和改革才会奏效。
不以耶和华为神,人企图靠自身的努力,在有罪的世界打造人间天国、大同世界,只是幻想,注定要失败。从空想社会主义到20世纪马克思主义在全球的大试验,一再印证了这一点。离开了上帝,人类社会的革命、变革,不外是由一种不平等取代另一种不平等,一种专制取代另一种专制而已,使国家、民族永远陷在“王朝周期律”的怪圈里不能自拔。
显然,离开了对上帝的敬畏和信靠,“赛先生”“德先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民主、自由就失去了方向,犹如“那时以色列中没有王,各人任意而行。”(《士师记》21:25)“德先生”“赛先生”无力救人、救国,唯有上帝方能救人、救国。
四
“耶和华神用地上的尘土造人,将生气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的活人,名叫亚当。”(《创世记》2:7)这就注定了,“有灵的活人”不可能从物质界得到最终的满足。“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生安置在世人心里。”(《传道书》3:11)因此,人与生俱来就有对永生的向往和渴求。然而,世人奋斗所得,没有一样东西具有永恒的价值,故内心深处总是空虚。法国著名科学家巴斯噶将此称为人心中的“神形空虚处”,除了上帝的灵,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将它填满。认识上帝以前,这种空虚感折磨着每一个人。
在这本见证集中,北大学子从《圣经》找到心灵空虚的原因,被基督徒的爱心所感动,为《圣经》对人的罪性的揭示所震撼,因经历上帝超然的看顾而感叹,从理性思索、感性体验、神迹奇事等不同的途径,被福音引领回归天父的国度。
燕京大学的创办者、首任校长司徒雷登以耶稣基督的两句话,“你们必晓得真理,真理必叫你们得以自由”(《约翰福音》8:32),和“正如人子来,不是要受人的服侍,乃是要服侍人,并且要舍命,作多人的赎价”(《马太福音》20:28),为燕京大学定下“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务”(Freedom Through Truth For Service)的校训。[6]对下令钉死耶稣的罗马巡抚彼拉多的“真理是什么呢”(《约翰福音》18:38)的旷世之问,《圣经》有明确的回答:耶稣基督和上帝的道就是真理(《约翰福音》14:6、《以弗所书》1:13)。只有遵循上帝和袍的启示,人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得以服事上帝、服务社会和他人。可惜,北京大学只承接了燕京大学的校园,却扬弃了燕京大学的校训,只披上了燕京大学的躯壳,却失去了燕京大学的灵魂。
“那坐在黑暗里的百姓看见了大光;坐在死荫之地的人有光发现照着他们。”(《马太福音》4:16)见证集中的北大人,拨开云雾,看见了上帝赐下的启示、拯救的大光,寻得关于生命的意义和方向的终极答案,得享真正平安、喜乐的人生。
归主的北大人说,“现在,我们成为燕京大学校训的真正继承人。”这些年,我所到之处,满怀欣喜地见到许多学弟、学妹归向耶稣基督。现在,他们正追随主耶稣,在各行各业勤奋工作,在教会热心事奉。他们很多人担任了教会的同工、执事、长老,不少已成为全职的传道人、宣教士。在上帝的大光的引领下,他们开始踏上从个人得救到民族复兴的旅程。
五
基督教是植根于《圣经》是上帝的话和耶稣基督受难、复活这两大历史根基的客观信仰。耶和华是又真又活的独一上帝。“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约翰福音》3:16)由于罪的阻隔,有罪的世人不能见圣洁的上帝,只能走向永远的沉沦。天父的怜悯,让祂的独生儿子——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被钉死,替世人偿还了罪应该付的死亡的代价,洗去一切愿意认罪、悔改、信靠耶稣基督的人的罪,使他们重新与上帝和好,成为上帝的儿女,进入永生。
北大人所见证的“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哥林多前书》2:2)的福音,不仅是西方文化,更是普世的真理。认识耶和华上帝是独一的创造主和救赎主,认识自己是亟待被上帝拯救的罪人,是接受基督教信仰的基本前提。
1807年第一位基督教新教宣教士马礼逊(Robert Morrison)来华以后,无数西方基督教宣教士前赴后继到中国传讲福音。今天的中国教会,是西方宣教士用生命和鲜血所撒的种子。
近几十年,中国的教会,由农村进入城市,再进入知识分子群体。20世纪六七十年代来自港台、东南亚的华人基督徒在美国各地建立了查经班,八十年代逐渐成立教会,正好迎接大批从中国大陆赴美的学人,带领他们许多人归主。大陆教会的兴起和海外华人的信主热潮,不是偶然的,是上帝的作为,上帝拯救中华民族的时候到了。北大学人归主,是中国福音运动的一部分。
北京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副主任、总督导徐凯文教授2018年撰文:北大一年级的新生,包括本科生和研究生,其中有30.4%的学生厌恶学习,或者认为学习没有意义,还有40.4%的学生认为活着、人生没有意义;这些非常优秀的年轻人,成长过程中没有明显创伤,生活优渥、个人条件优越,却感觉不到生命的意义和活着的动力;他们对生物治疗不敏感,甚至无效。徐教授将此称为“空心病”。[7]其实,“空心”不是别的,是他们在呼求上帝,他们需要福音!
耶稣基督“既在十字架上灭了冤仇,便藉这十字架,使两下归为一体,与神和好了,并且来传和平的福音给你们远处的人,也给那近处的人。”(《以弗所书》2:16-17)因为,上帝“不愿有一人沉沦,乃愿人人都悔改。”(《彼得后书》3:9)
这本见证集,北大人用深邃的思辨、“三观”的颠覆、生命的蜕变,述说着上帝奇异的恩典,见证主耶稣赐给他们的活水,已在他们生命中“成为泉源,直涌到永生”(《约翰福音》4:14),以期自己的师长、校友、亲人、同胞能抬头仰望——“因我们上帝怜悯的心肠,叫清晨的日光从高天临到我们,要照亮坐在黑暗中死荫里的人,把我们的脚引到平安的路上。”(《路加福音》1:78-79)
本文是《从未名湖到生命泉——百名北大学子的信仰之旅》一书的序言。
【注】
[1]王誉瑾:《北大没有校训,北大精神到底是什么?》,2018-04-13,《教育》,https://kknews.cc/education/3loxyq8.html
[2]去哪学:《从北大历任校长演讲,看北大精神的时代变迁》,https://zhuanlan.zhihu.com/p/36422778
[3]陈平原:《互相包孕的“五四”与“新文化”》,2019-08-09,国学网,http://www.guoxue.com/?p=58465
[4]《新文化运动》,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最后修订于2020年5月6日
[5]Jean Sloat Morton著,陈永成译,《圣经中的科学》,台北,中国主日学协会
[6]《华西圣约人文学院简介》,2014-10-09,https://wccu2017.wordpress.com/2014/10/09/华西圣约人文学院简介
[7]徐凯文:《北大四成新生认为人生没有意义,甚至已放弃自己》,2018-09-21,https://www.mingjingnews.com/article/102727-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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