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多奢侈的事物中,我从没想到写作是一种奢侈。但杜拉斯这么认为。杜拉斯,一生与写作为伴,想必内心是极其富足的。
细想之下,我觉得十分有理,写作是件几乎每个会写字的人都可以做的事情,别的不说,以前普通人的写信,就是最基本的写作。而在杜拉斯眼里,苍蝇也可以写作。
但写作又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诗人为几行诗句殚精竭虑;小说家为一个故事抓耳挠腮,甚至寝食不安,听说得抑郁症的也有;评论家搜肠刮肚,只为写出个新颖的观点。那些大学问家、大思想家、大哲学家就更不用说了,著作等身,那是一辈子苦思冥想的成果。
说写作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我想是因为,写作需要一个奢侈的灵魂。奢侈的灵魂中有观察的敏锐,思考的自觉,思辨的深邃,编织故事的乐趣,探究人性的深刻,叙事表达的冲动等等,不一而足。其中任何一种特质,都是一种能力,没有这些能力,写作便沦落为纯粹的写字。
事实上,自由的写作本身是自足的,无论多少煎熬,写的过程都是享受。能够坚持自由写作,的确是一种奢侈,至少表明写作者生存状况不必过虑而精神富足,这不是物质形式可以置换的奢侈。至于写出的东西,不必指望多少人会看,有人看,那是人的缘分文的幸运,若还有人赞同甚至由衷地赞赏,那便是荣幸了,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人生际遇。写作者写完一件作品,便是一次完成一次圆满,一次奢侈的体验,乐在其中,已然无憾无求。然后打开下一次体验。
写作真的很棒,就像放下一些思绪,腾出空间接纳新的思绪,还可以抵御无聊,享受表达的乐趣。
我这么说,不知杜拉斯会不会嘲笑我,她可不是个友好的人,讨好她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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