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还有一位导游兼翻译陈之方女士,她是北京人,曾在日本留学,现在奥地利一所大学当教师。她和海尔穆特是合作关系,他们的相识与合作就是因为小白帆三年前的那次欧洲之行。当时陈是导游兼翻译,海尔穆特是司机。严格说起来,这二位是“小白帆”艺术团的团长李红薇女士的老朋友。据说,三年前出访欧洲的小团员和海尔穆特处得特好,孩子们都称呼海尔穆特“大鼻子叔叔”。这次也不例外,陈导给小团员介绍这位帅气十足的司机时,又让孩子们称呼他“大鼻子叔叔”,这声称呼似乎这是给他的最好礼物。这次,海尔穆特是专门调整了自己的休假时间来为“小白帆”服务的,当然服务是有报酬的。
陈导介绍,海尔穆特特别喜欢孩子,他有一位八岁的儿子,虽说和孩子不会经常见面,但丝毫不影响他对孩子的爱,在比萨,这位父亲专门给儿子买了一个礼物——一匹会跳舞的驴子。在车里,他把驴子放在方向盘的右上方,打开电源让驴子跳舞,然后自己模仿,一车人笑得前仰后合,他的童心感染着每一位为人父母的人,世界上很多感情是一样的,不管你是白人黑人还是黄人。
旅途中有两件事让我对这位奥地利人很是感激。
我们欧洲之行的主要任务是到德国曼海姆市演出。2007年是这个和青岛结好城市的四百年市庆,“小白帆”演出的舞台就是这个城市最大的公园的露天舞台。八月的阳光明艳亮丽,偌大的看台座无虚席,观众热情很高,小演员的表演格外精彩,演出非常成功。可演出结束后,不知什么原因,有一位舞蹈演员脸上出现了过敏现象,老师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方设法找医务人员帮助处理。可这是在欧洲,语言不通,很多麻烦让一行人束手无策。海尔穆特开始不知道,后来看到那位过敏的小姑娘了,他急人所急,找明白人咨询,终于弄清了原因,立刻找到那位小姑娘,连比划带说,让她不要用香皂洗脸,让她不要化妆,让她多喝水,让她放心。还别说,这位小姑娘的脸渐渐就好起来了,脸上又洋溢着开心的笑……
另外一件事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在美丽的戛纳把脚崴了。我们这一行人数不少,可妇女和儿童占了绝大的比例,为了不给大家添麻烦,我没有声张,一瘸一拐坚持走在队伍中,心想这一行有几位武术队员和家长,他们肯定会带跌打扭伤的药,晚上一位家长给我送来膏药,我就糊上了,没想到,正是这贴膏药让我疼痛难忍。原来,我走了一下午路,受伤的脚已经肿起来了,膏药一发力,我可就疼惨了,一宿无眠。第二天还得出发,只好强打精神上路。这个时候,我走路已明显看出受伤的样子了,海尔穆特很关心,问我怎么了,我如是告诉他崴脚了。他让我把脚给他看看,看过之后,他马上让我去掉膏药,从他的行李箱里找出两种药,通过陈导告诉我怎样服用,可能是药物作用,很快就不那么疼了,勉强完成了一天的行程。晚上驻进酒店,安顿好行李,正想休息一下,海尔穆特来敲门,只见他拿来一大桶冰块,还从餐厅要来一块餐布,服侍我把冰敷在伤脚上,然后邀请我到酒吧喝酒。一个中国人,一个奥地利人,语言不通,居然在酒吧喝上了酒,多亏喝酒这种活技术含量不高,不需要多少语言的沟通。后来陈导和另外几位同行者也都来了,大家开开心心度过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夜晚。我受伤的脚经过海尔穆特的治疗居然好了,第二天上路,我从没感到如此轻松。
从欧洲回来也有些时日了,很多东西慢慢模糊了,毕竟是走马观花,可“大鼻子叔叔”海尔穆特的影响却越来越清晰,他的幽默,他的开心,他的急人所急都让我难以忘怀。他开的车很漂亮,但更让我难忘的是他开车的技术,他的职业精神。我还忘不了他拿出儿子照片时的那种眼神。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记着我们这群中国人,我想我会记着他——大鼻子海尔穆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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