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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萌之丨从露易丝·格丽克获诺奖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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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露易丝·格丽克获诺奖谈起.jpg

美国女诗人露易丝·格丽克成为202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中国网上立刻对她的诗好评如潮!其实大部分国人恐怕还没有读过她的诗,都是跟着起哄了。

我也是刚刚看了青岛作家杜帝老师发出的露易丝·格丽克的汉译诗。

确实不错,感到作者是个情感深沉、很有思想的诗人,阅读中顿时要振拔思想的双翼,飞向那灰暗的天空。是看浓厚的黑云,还是要听滚动的雷鸣?我不知道。但老夫读露易丝·格丽克诗受到的精神震撼是真实的!

不过我觉得不是在读诗,而是在看微型散文,毋宁说是思想深厚的微型散文!仅此而已。

于是想到:读诗必须是踏着铿锵有力的节奏,在抑扬顿挫的旋律中,步入音乐性的情调中,领略诗的文字意义被这种神奇的音乐性情调赋予的多么迷人的风采!感受诗的字义与音乐性情调共同营造的荡人魂魄的那种扑朔迷离的氛围……

但是,读这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诗,我没有这种读诗的感受,没有欣赏中国古典诗词涵有的音乐性情调中那种妙不可言的精神享受——这是历来人们喜欢古典诗词的根本原因所在!也是诗之所以为诗的奥秘所在。

读露易丝·格丽克的汉译诗,却难觅音乐性情调,诗一旦失去了音乐性情调,便枯燥索然了许多,即便诗句思想的光辉多么灿烂,也无法欣赏唯诗才有的那种美妙的精神世界。

露易丝·格丽克的诗无疑是美国文学中最优秀的作品之一。但不懂英语,是不可能品会出其作品的“诗之三三昧”,不可能感受到其作品绝妙的魅力,竟勃发出惊世骇俗的力量!

翻译家不懂得:踏着诗才有的轻妙节奏,醉心于诗中难以言传的音乐性情调——这都是诗固有的民族语言不可替代的特殊表现形式营造的奇特现象。这种奇特现象是不可以翻译的——例如古典诗词,离开了该民族语言关于诗的特殊表现形式格律——是无法在其它民族语言中找到相应的能营造出音乐性情调的形式。所以翻译诗只能翻译诗的文字,诗的音乐性情调是无论如何也翻译不了的。汉语古典诗词都是以那迷人的音乐性情调取胜,这个在世界文学中无与伦比的绝妙特性,是任何其它民族语言都不可能翻译出来的!正是在无法翻译“诗之所以为诗”的根本特征——音乐性情调这个意义上说,诗是不可以翻译的!

读露易丝·格丽克诗时,感到是在看既语言精辟又思想丰厚的微型散文,而不是在吟诵诗。读翻译诗为什么读不出诗味、感受不出诗的音乐性情调,无法领略到诗义与音乐性情调营造的醉人氛围,都是因为音乐性情调是无法翻译的。

现代中国写诗的人多如牛毛,但能营造出“诗之所以为诗”的音乐性情调的人却是凤毛麟角——这些所谓的诗没有了“诗之所以为诗”的根本特性,还能叫诗吗?只能叫微型散文。

新诗所以被称为“白话文断句”,原因就在这里——汉语离开了格律是无法营造出音乐性情调的!

九十年前带头扬弃格律的胡适忘记了:古人为了寻找体现“诗之所以为诗”的表现形式——为了用文字营造出音乐性情调,历经一千多年的探索,才在南朝、隋唐时期终于发现并确定下来:格律是写诗的最佳表现形式!批判并扬弃格律的胡适一代人忽视了:汉语写诗离开了格律——平仄音律、押韵韵律、五言、七言等要素构成的表现形式,是无法营造出音乐性情调的!诗若没有了音乐性情调,便失去了“诗之所以为诗”的根本特性。那些批判格律的一代人没有发现:

格律在隋唐时期成为汉语写诗的重要表现形式,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个里程碑的重大事件!然而这座丰碑近百年来却暗淡在新诗的“汪洋大海”中!

好在新世纪以来,这座丰碑又在古典诗词的复兴中重放光彩!人们才发现古典诗词在世界文学中竟是无与伦比的瑰宝。

其实朱光潜早在九十年前就在其代表作《诗论》中说过:中国文学能拿出手去与人比划的,只有古典诗词。其它的都是“羞于示人”的。

“汪洋大海”的新诗,所以被称为“白话文断句”,因为新诗没有音乐性情调,没有音乐性情调的根本原因是,新诗没有、也不可能有表现新诗音乐性情调的形式。新诗的唯一特征就是排列成行的“白话文断句”。无法找出其它可以说明新诗是诗的特征。然而白话文断句——把白话文断开成行,怎么能说是诗呢?再说白话文断句,连小学生也会写。所以胡适后的中国,写诗的比读诗的还多,新诗成了“汪洋大海”!因为谁不会白话文断句?

然而,诗在全人类所有的不同民族语言文学中,是属于阳春白雪,不是谁都能涉足武文弄墨的。就是欣赏,也是知识分子上流社会的“奢侈品”,不是谁都有能力欣赏的。

何况搞文学创作需要天赋,例如善感,不是谁都有敏锐的善感能力。而善感能力是诗人最重要的不可或缺的素质。

所以说诗人不是学来的,也不是培养出来的——善感是无法培养的。所以诗人都是天才!这是很多人写了几十年诗,没有出息的根本原因之一。

有人说李杜是不可以学的。为什么不可以学?因为他们是天才。岂止李杜是不可以学的?被誉为“词林高手”“历代词宗”的李煜也是不可以学的。李煜的词可谓空前绝后!这些光照千秋的诗人,都是天才。

真正的诗人不仅能写诗;更重要的是诗人自身都是诗意盎然的生命。就像金岳霖赞林徽因“一身诗意千寻瀑”一个道理。诗不可或缺的音乐性情调,不是单纯靠格律一类手段就能打造出来的。那都是诗人的“一身诗意”升华后才有的美丽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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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祁萌之丨从露易丝·格丽克获诺奖谈起》 发布于2020-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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